【实用】游记日记四篇

有趣的一天又要结束了,今天我们都做了什么了呢?是时候静下心来好好写写日记了。是不是无从下笔、没有头绪?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游记日记4篇,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实用】游记日记四篇

游记日记 篇1

十八日 饭于其远处。上午起身,由夏朗之西、西华山之东小径北迂,五里西转,循西华之北西行,十里,富源。其西有三狮锁水口。又西二里为泷头,彭大魁教发迹处也,溪至此折而南入山。又五里为潇泷,溪束两山间,如冲崖破峡,两岸石骨壁立,有突出溪中者,为“瑞石飞霞”,峡中有八景焉。由泷溪三里,出百里贤关,谓杨救贫云“百里有贤人出也”。又西北二里为第二关,亦有崖石危亘溪左。又西北三里,出罗潭,为第三关。过是山始开,其溪北去,是为查埠。又西北五里后与溪遇,渡而北,宿于罗家埠。

十九日 昧爽行。十里,复循西岩山之南而行,三里为值夏。西八里,逾孟堂坳,〔则赣江南来,为浇洋入处。〕又二里,张家渡,乃趁小舟顺流北下。十里,有市在江左,曰永和,其北涯有道,可径往青原。乃令张氏送者一人,名其远,张侯之近支。随舟竟往白鹭;而余同张二巫及静闻,登北涯随山东北行。五里,入两山之间。又一里,有溪转峡而出。渡溪南转,石山当户,清涧抱壑,青原寺西向而峙。主僧本寂留饭于其寒,亦甚幽静。盖寺为七祖旧刹,而后沦于书院,本寂以立禅恢复,尽迁诸书院于山外,而中构杰阁,犹未毕工也。寺后为七祖塔,前有黄荆树甚古,乃七祖誓而为记者。初入山,不过东西两山之夹耳;至北坞转入而南,亦但觉水石清异,涧壑潆回;及登塔院,下瞰寺基,更觉中洋开整,四山凑合向中靠拢。其坞内外两重,内坞宽而密,外坞曲而长,外以移书院,内以供佛宇,若天造地设者。余以为从来已久,而本寂一晤,辄言其兴复之由,始自丙寅、丁卯之间。盖是寺久为书院,而〔邹〕南皋、〔郭〕青螺二老欲两存之,迎本寂主其事。本寂力言,禅刹与书院必不两立,持说甚坚,始得迁书院于外,而寺田之复遂如破竹矣。寺前有溪,由寺东南深壑中来,至寺前汇于翠屏之下。〔翠屏为水所蚀,山骨嶙峋,层叠耸出,老树悬缀其上,下映清流,景色万状。〕寺左循流而上,山夹甚峻,而坞曲甚长,曲折而入十里,抵黄鲇岭。坞中之田,皆寺僧所耕而有者。入口为寺之龙虎两砂,回锁隘甚,但知有寺,不复如寺后复有此坞也。余自翠屏下循流攀涧,宛转其间,进进不已,觉水舂菜圃,种种不复人间。久之,日渐西,乃登山逾岭,仍由五笑亭入寺。别立禅即本寂出山,渡溪桥,循外重案山之南五里,越而西,遂西北行十里,渡赣江,已暮烟横渚水中之小块陆地,不辨江城灯火矣。又三里,同二张宿于白鹭洲。

二十日 同张二巫、静闻过城西北二里,入白燕山。山本小垅,乃天华之余支,寺僧建竖,适恰逢有白燕来翔,故以为名。还由西门入,至北门,过黄御史园,门扃jiōng关闭不入。黄名宪卿,魏珰事废。又北入田中丞园。田名仰。园外旧坊巍然,即文襄周公即永乐进士周忱之所居也,鲁灵光尚复见此,令人有山斗即泰山北斗,意指仰慕之人之想。日暮寒烟,凭吊久之,乃出昌富门,入白鹭宿。

二十一日 张氏子有书办于郡上,房者曰启文,沽酒邀酌。遂与二巫、静闻由西城外南过铁佛桥,八里,南登神冈山顶。其山在吉安城南十五里,安福、永新之江所由入大江处。山之南旧有刘府君庙,刘名竺,陈、梁时以曲江侯为吉安郡守,保良疾奸,绰有神政,没而为神,故尊其庙曰神冈,宋封为利惠王。下临安、永小江。遂由庙左转神冈东麓,北随赣江十五里,至吉安南城之螺川驿。又三里,暮,入白鹭。

白鹭洲,首自南关之西,尾径东关,横亘江中,首伏而尾高。书院创于高处,前铸大铁犀以压水,连建三坊,一曰名臣,二曰忠节,三曰理学。坊内两旁排列号馆,为诸生肄业之所。九县与郡学共十所,每所楼六楹。其内由桥门而进,正堂曰正学堂,中楼曰明德堂;后阁三层,下列诸贤神位,中曰“天开紫气”,上曰“云章”。阁楼回环,而阁杰耸,较之白鹿,迥然大观也。是院创于宋,至世庙时郡守汪囗受始扩而大之。熹庙明熹宗朱由校时为魏珰指魏忠贤所毁,惟楼阁未尽撤。至崇祯初,郡守林一囗仍鼎复旧观焉。

二十三日 在复生署中自宴。

二十四日 复生婿吴基美设宴。基美即余甥。 。

二十五日 张侯后裔以二像入署。上午,别复生,以舆车送入永新舟,即往觅静闻,已往大觉寺。及至已暮,遂泊螺川驿前。

二十六日 舟人市买菜,晨餐始行。十里,至神冈山下,乃西入小江。风色颇顺,又西二十五里,三江口。一江自西北来者,为安福江;一江自西南来者,为永新江。舟溯永新江西南行,至是始有滩。又十五里,泊于横江渡。是日行五十里。

二十七日 昧爽发舟。二十里,廖仙岩。有石崖瞰江,南面已为泰和界,其北俱庐陵境也。自是舟时转北向行,盖山溪虽自西来,而屈曲南北也。十里,永阳,庐陵大市也,在江之北;〔然江之南岸,犹十里而始属泰和,以舟曲而北耳。〕又十五里,北过狼湖,乃山坞村居,非湖也。居民尹姓,有舡百艘,俱捕鱼湖襄间为业。又十五里,泊于止阳渡,有村在江之北岸。是日行六十里,两日共行百里,永新之中也。先是复生以山溪多曲,欲以二骑、二担夫送至茶陵界;余自入署,见天辄酿雪,意欲从舟,复生乃索舟,并以二夫为操舟助。至是朔风劲甚,二夫纤荷屡从水中多次下水拉纤,余甚悯其寒,辄犒以酒资。下午,浓云渐开,日色亦朗,风之力也。

二十八日 昧爽,牵而行,寒甚。二十里,敖城,始转而南。挂篷五里,上黄坝滩。复北折,遂入两山峡间。五里,枕头石。转而西,仍挂帆行,三里,上黄牛滩,十八滩从此始矣。滩之上为纷丝潭,潭水深碧,两崖突束如门,至此始有夹峙之崖,激湍之石。又七里,上二滩,为周原,山中洋壑少开,村落倚之,皆以货即卖薪为业者也。又五里为画角滩,十八滩中之最长者。又五里为坪上,则庐陵、永新之界也。两县分界在坪上之东,舟泊于坪上之西。

二十九日 昧爽行。二十里,桥面上旧有桥跨溪南北,今已圮,惟乱石堆截溪流。又五里为还古。望溪南大山横亘,下有二小峰拔地兀立,心觉其奇。问之,舟人曰:“高山名义山,土人所谓上天梁也,虽大而无奇;小峰曰梅田洞,洞即在山之麓。”余夙慕梅田之胜,亟索饭登涯,令舟子随舟候于永新。余用静闻由还古南行五里,至梅田山下,则峰皆丛石耸叠,〔无纤土蒙翳其间,真亭亭出水莲也。〕山麓有龙姓者居之。东向者三洞,北向者一洞,惟东北一角山石完好,而东南洞尽处与西北诸面,俱为烧灰者。铁削火淬,玲珑之质,十去其七矣。

东向第一洞在穹崖下,洞左一突石障其侧。由洞门入,穹然而高,十数丈后,洞顶忽盘空而起,四围俱削壁下垂,如悬帛万丈,牵绡回幄形容石壁像牵拉缠绕的布慢一般,从天而下者。其上复嘘窦嵌空有洞穴在半壁敞开,结蜃成阁,中有一窍直透山顶,天光直落洞底,日影斜射上层,仰而望之,若有仙灵游戏其上者,恨无十丈梯,凌空置身其间也。由此北入,左右俱有旋螺之室,透瓣之门,伏兽垂幢,不可枚举。而正洞垂门五重,第三重有柱中擎,剖门为二:正门在左,直透洞光;旁门在右,暗中由别窦入,至第四门之内而合。再入至第五门,约已半里,而洞门穹直,光犹遥射。至此路忽转左,再入一门,黑暗一无所睹,但觉空洞之声,比明处更宏远耳。欲出索炬再入,既还步,所睹比入时更显,垂乳列柱,种种满前,应接不暇,不自觉其足之不前也。洞之南不十步,又得一洞,亦直北而入,最后亦转而左,即昏黑不可辨,较之第一洞,正具体而微,然洞中瑰异宏丽之状,十不及一二也。既出,见洞之右壁,一隙岈然若门。侧身而入,其门高五六尺,而阔仅尺五,上下二旁,方正如从绳挈矩指合规矩,而槛桔指洞门槛栏之形,宛然斫削而成者。其内石色亦与外洞殊异,圆窦如月,侧隙如圭,玲珑曲折,止可蛇游猿倒而入。有风蓬蓬然从圆窦出,而忽昏黑一无所见,乃蛇退而返。出洞而南不十步,再得第三洞,则穹然两门,一东向,一南向,名合掌洞。中亦穹然明朗。初直北入,既而转右。转处有石柱洁白如削玉,上垂而为宝盖,绡围珠络,形甚瑰异。从此东折渐昏黑,两旁壁亦渐狭,而其上甚高,亦以无火故,不能烛其上层,而下则狭者复渐低,不能容身而出。自是而南,凌空飞云之石,俱受大斧烈焰之剥肤矣。

仍从山下转而北,见其耸峭之胜,而四顾俱无径路。仍过东北龙氏居,折而西,遇一人引入后洞。是洞在山之北,甫入洞,亦有一洞窍上透山顶,其内直南入,亦高穹明敞。当洞之中,一石柱斜骞于内,作曲折之状,曰石树。其下有石棋盘,上有数圆子如未收者。俗谓“棋残子未收”。后更有平突如牛心、如马肺者,有下昂首而上、上垂乳而下者,欲接而又不接者。其内西转,云可通前洞而出,以黑暗无灯,且无导者,姑出洞外。

时连游四洞,日已下舂,既不及觅炬再入,而洞外石片嶙峋,又觉空中浮动,益无暇俯幽抉閟bì闭矣此句意即无暇览那些幽闭的景色。遂与静闻由石瓣中攀崖蹈隙而上,下瞰诸悬石,若削若缀,静闻心动不能从,而山下居人亦群呼无路不可登;余犹宛转峰头,与静闻各踞一石,出所携胡饼啖之,度已日暮,不及觅炊所也。既而下山,则山之西北隅,其焚削之惨,与东南无异矣。乃西过一涧,五里,入西山。循水口而入,又二里登将军坳,又二里下至西岭角,遂从大道西南行。五里,则大溪自南而来,绕永新城东北而去,有浮桥横架其上,过桥即永新之东关矣。时余舟自还古转而北去,乃折而南,迂曲甚多,且溯流逆上,尚不能至,乃入游城中,抵暮乃出,舟已泊浮桥下矣。

永新东二十里高山曰义山,横亘而南,为泰和、龙泉界。西四十里高山曰禾山,为茶陵州界。南岭最高者曰岭背,名七姬岭,去城五十里,乃通永宁、龙泉道也。永新之溪西自麻田来,至城下,绕城之南,转绕其东而北去。麻田去城二十里,一水自路江东向来,一水自永宁北向来,〔合于麻田。〕

三十日 永新令闵及申以遏籴禁止买米闭浮桥,且以封印谩许假装承诺开关,而竟不至。上午,舟人代为觅轿不得,遂无志永宁,而谋迳趋路江。乃以二夫、一舟人分担行李,入东门,出南门,溯溪而西。七里,有小溪南自七姬岭来人。又西三里,大溪自西南破壁而出,路自西北沿山而入。又三里,西上草墅岭。三里,越岭而下为枫树,复与大溪遇。路由枫树西北越合口岭,八里至黄杨。溯溪而西,山径始大开,又七里,李田。去路江尚二十里。日才下午,以除夕恐居停不便,即早觅托宿处,而旅店俱不能容。予方徬徨路口,有儒服者过而问曰:“君且南都人耶?余亦将南往留都,岂可使贤者露处于我土地!”揖其族人,主囗其家。余问其姓,曰“刘。”且曰:“吾兄亦在南都,故吾欲往。”盖指肩吾刘礼部也,名元震。始知刘为永新人,而兹其里hàn乡里云。余以行李前往,遂同赴其族刘怀素家。其居甚宽整,乃村居之隐者,而非旅肆也。问肩吾所居,相去尚五里,遂不及与前所遇者晤。是日止行三十五里,因市酒肉犒所从三夫,而主人以村醪láo农村制的酒饮余,竟忘逆旅之苦。但彻夜不闻一炮爆竹声,山乡之寥寂,真另一天地也。晚看落日,北望高山甚近,问之,即禾山也。

注释

翻译

十八日在张其远处吃饭。上午起身,从夏朗西面、嵩华山东面的小路往北绕行,五里后折向西,顺西华山的北面往西行,走十里,到富源。富源西边有三个石狮子盘踞在水口处。又往西二里为拢头,它是状元彭教的发迹处,溪流到此折往南流入山中。又走五里为潇沈,溪流被夹在两山间,如冲开山崖捣破山峡向外流泻一般,两岸峭峻如骨的石头耸立如壁,有向溪中飞突出来的,那是“瑞石飞霞”景点,山峡中共有八景。顺沈溪走三里,出了百里贤关,据说它是因杨救贫说过的“相隔百里就会有贤能人士出现”这句话而得名。又往西北走二里为第二关,也有崖石高高横贯在溪流左岸上。又往西北走三里,出了罗潭,为第三关。越过关后山峦才远离开。浅溪流往北去,此处为查埠。又往西北走五里后与溪流相遇,渡过溪水到北岸,投宿在罗家埠。

十九日黎明时出发。走十里,又顺西岩山的南面而行,三里到值夏。往西走八里,越过孟堂坳,就见赣江从南面流来,这里是拢洋汇入赣江处。又走二里,到张家渡,便搭乘小船顺流北下。行十里,有个集市位于江左岸,叫永和,它北面江边有条道路,可直通青原。于是让送我的张家人〔名叫其远,是张侯的近支。〕随船直接去白鹭洲;而我同张二巫以及静闻,登上江北岸顺山往东北行。五里,进入两山中间。又走一里,有条溪水曲折地流出山峡。渡过溪水折往南,见石山正对门户耸起,清涧环绕沟壑流淌,青原寺朝向西面屹立着。寺中主僧本寂留我们在他的小屋中吃了饭,那小屋也特别幽静。此寺是七祖先前住留过的庙宇,后被书院占用,本寂因为兴复禅宗而将原来的地方恢复为寺宇,把各书院全迁到山外,在寺中构筑高阁,但还未完工。寺后面是七祖塔,塔前有棵很屯老的黄荆树,它是七祖立誓后把誓言刻记在上面的那棵树。初入山时,不过是东西两山间的一个峡谷罢了;到从北面山坞转向南进来的地方,也只是觉得流水山石清新奇异,山涧深谷曲折绕旋;等登上塔院,向下俯瞰寺基,更觉得中间这片展开的平地开阔齐整,四面山峦聚合。那山坞分为内外两重,内坞宽阔而幽静,外坞曲折而绵长,外坞用来移置书院,内坞用来供奉佛宇,若如天造地设的一般。我原以为此种格局由来已久,但与本寂一见面,他就说他兴复寺庙,是从丙寅、丁卯年间开始的。大概此寺长久沦为书院之地,而邹南皋、郭青螺二老想让寺庙和书院并存,恭迎来本寂主管内中事务。本寂极力陈说,禅寺和书院定然不能并存在同一地,因他很坚决地坚持他的主张,才得以将书院迁到外坞,而寺院田地的恢复由此便如破竹般顺利无阻了。寺前有条溪流,它从寺东南的深谷中流来,到寺前面汇合在翠屏崖下。翠屏崖被水剥蚀,山石峭峻如骨,层叠耸出,老树悬空缀在崖壁上,倒映在下面清澈的水流中,景色变幻万端。从寺左边顺流而上,两边山峦夹峙,非常峻峭,而山坞曲折延伸得很长,蜿蜓地往里走十里,抵达黄姑岭。山坞中的田,都是青原寺的僧人耕种和所有的。山坞的入口处是青原寺墓地的龙虎两砂,它们曲折盘错,相距很窄,原先我只知道有寺庙,不知道寺后又有这个山坞。我从翠屏崖下顺着水流攀越山涧,曲折地行进在山坞间,不停地往里进去,觉得水春菜圃等各种各类不再是人间的景物。过了许久,太阳渐渐西下,这才登上山翻过岭,仍然由五笑亭进入寺中。辞别了立禅〔即本寂〕走出青原山,跨过溪上的桥,顺外层案山的南面走五里,越过山到了西面,便往西北行十里,横渡赣江,这时傍晚的烟霭已经笼罩了江中的小沙洲,分辨不清江流城池和灯火了。又行三里,同张二巫、张其远一道住宿在白鹭洲。

二十日和张二巫、静闻穿过城中往西北走二里,进入白燕山中。此山本是一条小土冈,是天华山的余支,寺中僧人在山上建盖屋阁时,正好有白燕来此盘旋飞舞,因而就用白燕为名。回来时由西门入城,到北门,经过黄御史园,园门关闭着没有进去。〔黄御史名叫黄宪卿,因为牵连魏宦官的事被免官。〕又往北进入田中承园。〔田中永名叫田仰。〕园外旧牌坊巍然犹存,它就是文襄周公的故居,周文襄的'遗迹还能在此处出现,令人不禁产生出他如同泰山北斗一样值得人们尊崇仰慕的想法。天色已晚,寒烟四起,在坊前凭吊了许久,便走出昌富门,回到白鹭洲住宿。

二十一日张家的儿子有一个在府衙中当书办,他妻子叫启文,这天买了酒邀请我们去喝。然后便与张二巫、静闻从西城外往南越过铁佛桥,走八里,向南登上神冈山顶。此山在吉安府城南边十五里安福县、永新县来的江流汇入大江处。山的南边原来有座刘府君的庙,〔刘府君名叫刘竺,陈、梁时以曲江侯的身份担任吉安郡守,他保护贤良憎恶奸邪,有许多神奇的政绩,去世后成为神,所以他的庙所在的地方被尊崇为神冈,宋代时他被追封为利惠王。〕它下临安福县、永新县流来的小江。我们就由庙左边转到神冈山东麓,往北顺赣江走十五里,到达吉安府南城外的螺川骚。又走三里,傍晚时,回到白鹭洲。

白鹭洲的洲头从府城南关的西面开始,尾部经过东关,横亘在赣江中,洲头低伏而洲尾高起。书院创办在洲中高处,前面用铁铸造大犀牛用来镇服水流。书院中接连建有三个坊,第一个叫名臣坊,第二个叫忠节坊,第三个叫理学坊。坊以内两旁排列着号馆,是生徒们修习学业的处所。九县的县学和府学,共十所,每所有六间房子。号馆往里,从桥门进去,正堂叫正学堂,中间的楼叫明德堂;后面的阁为三层,下层列置着各位圣贤的牌位,中层的匾额上写着“天开紫气”,上层的匾额上写着“云章阁”。楼阁回环而高耸,比起白鹿书院来,要壮观得多。此书院创办于宋朝,到本朝世宗时知府汪口受才进行扩建,规模更大。熹宗时被宦官魏忠贤毁坏,只有楼阁未完全拆除。到崇祯初年,知府林一口仍旧尽可能地在原址恢复了书院的原貌。一二十三日在复生的官署中独自喝酒吃饭。

二十四日复生的女婿吴基美设宴款待我们。〔吴基美就是我外甥。〕

二十五日张侯的后裔将两张肖像送入府衙门中。上午,辞别复生,复生雇轿子送我到了去永新县的船中,我便去找静闻,但他已去了大觉寺。等他回来时天色已晚,于是停泊在螺川绎前。二十六日船夫去买菜,早餐后才出发,行十里,到达神冈山下,这才往西驶进小江中。风势很顺,又往西行二十五里,到三江口。一江从西北流来,那是安福江;一江从西南流来,那是永新江。船溯永新江往西南行,到此处江中才有滩。又行十五里,停泊在横江渡。这天共行了五十里。

二十七日黎明时开船。行二十里,到廖仙岩。有座石崖濒临江流,南面已经是泰和县地界,而北面都是庐陵县境。从此处起船不时地折往北行,这大概是因为山溪虽然大方向上是从西面流来,但却时常折向南北两面。行十里,到永阳,它是庐陵县的一个大集市,位于江北岸;然而江的南岸,还要过十里才属于泰和县,这是因船只顺江往北绕行的缘故。又行十五里,往北经过狼湖,它是山坞中的一个村落,不是湖泊。居民姓尹,有上百艘船只,全都是以在湖襄间捕鱼为业。又行十五里,停泊在止阳渡,有个村庄位于江北岸。这天行了六十里,两天共行了一百多里,到了吉安府至永新县的中间。原先复生因为山溪弯道多,打算用两匹马、雇两个担夫送我们到茶陵州界;我自从到了府衙门,见天空一直在酝酿着风雪,心里便想乘船走,于是复生找了船只,并请了两个男子帮助驾驭船只。到此处北风刮得很猛,那两人经常下到水中牵拉或扛抬船只,我很同情他们那寒冷的样子,每每搞赏给他们一些酒钱。下午,浓云渐渐散开,天空也逐渐亮开,这是风的功劳啊!

二十八日黎明时,用纤索拉着船出发,气候很寒冷。行二十里,到敖城,才折往南。挂帆航行五里,上黄坝滩。又折往北,便进入两山间的峡谷中。行五里,到枕头石。折向西面,仍挂帆航行,三里后上黄牛滩,十八滩就从此滩开始。黄牛滩往上为纷丝潭,潭水深绿,两边山崖突立夹耸如同门一样,到此处江岸才有夹峙的山崖,江中也才有阻遏水流从而使水流变得湍急腾涌的石头。又行七里,上了两个滩,为周原,山间展开的山谷稍微开阔了些,有村庄倚山坐落在谷中,居民都以卖柴禾为业。又行五里为画角滩,它是十八滩中最长的。又行五里为坪上,它就是庐陵、永新两县的交界处。两县的分界在坪上的东边,我们的船停泊在坪上的西边。

二十九日黎明时开船。行二十里,到桥面,溪上原来有座桥南北横跨,如今桥已毁坏,只有些乱石堆积着,堵截了溪流。又走五里为还古。望见溪流南边有座大山横亘着,下面有两座小山峰拔地直立,心中觉得很奇特。向旁人询问,船夫说:“那高山名叫义山,就是当地人所称的上天梁,它虽然高大但没有奇异处;小的山峰叫梅田洞山,洞就在山麓。”我早就仰慕梅田洞的优美景观,于是赶忙吃了饭登上岸,叫船夫连同他的船到永新县城去等候。我和静闻从还古往南走五里,到达梅田山下,见山峰间到处石头纵横,高耸重叠,没有毫粒泥土覆盖在其间,真像是亭亭出水的莲花。山麓有一家姓龙的人居住着。朝向东面有三个洞,朝向北面有一个洞,只有东北一角山石完好,而东南面洞尽头处和西北等各面,都被烧石灰的用铁具凿削、用柴火熏烤,石质的玲珑程度失掉了十分之七。朝向东面的第一洞在弯隆的崖壁下面,洞左侧有一块突立的石头遮挡着。从洞门进去,弯隆而高深,走十几丈后,洞顶一下子向高空盘旋而起,四周尽是刀削般的石壁向下垂悬,如同悬挂着千万丈帛布,围着薄纱帐幕,从天上飘洒下来。上面又张开些小洞,高悬在半空中,小洞中仿佛吐出屋气幻化成楼阁,其中有个孔穴直通山顶,天光直泻到洞底,日影斜射入洞的上层,仰头望去,像是有仙人和神灵在上面游玩戏耍,遗憾的是没有一架十丈的梯子,以便攀登上去凌空置身于其间。由此往北进去,左右两边都有如螺一样回旋的石屋子,露出似花瓣的石门,如卧伏的怪兽和垂悬的仪仗旗帜的石块石壁,更是不可枚举。正洞内低垂着五重门,第三重门中有根擎天石柱将门分成两道:正门在左边,洞中光线直射进来;侧门在右边,黑暗中我们从门侧边的小洞进了第三重门,到第四重门内时与正洞合在一起。再往里进到第五重门时,大约已经进洞半里远了,然而因为洞门高弯,洞内平直,光线还能远远地射进来。到此处路忽然折往左边,再走进一个门,里面黑暗得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觉得那空阔的洞中回荡的声响,比明亮处更加宏亮悠远而已。想出洞来寻找火把重新进洞游览,待往回走时,所看到的比进来时更加清晰、垂吊着的钟乳石、纵横列置的石柱等各种奇异景象布满眼前,让人应接不暇,不知不觉脚步不再向前移动。此洞南面不足十步的远方,又有一洞,也是一直向北走进去,最后同样是折往左边,就黑暗得分辨不清景物,比起第一洞来,形态正好相同而只是小了些,然而洞中瑰丽奇异宏大多姿的景象,赶不上络‘洞的十分之一二。出洞后,见洞右边的崖壁间,有条幽深的石缝,如同一道门。侧身而入,那门高有五六尺,而宽仅有一尺五,上下和左右两旁,方正得如同用墨线弹过、用曲尺量过似的,而石吐槛的形状,宛若斧劈刀削而成的。石缝里面,石头的色泽也和外洞的大不一样,圆形的小洞如同月亮,倾斜的缝隙如同圭玉,到处玲珑曲折,只有像蛇游动或像猿猴倒挂在树枝崖壁间那样才能进到里边。有股风篷篷地从圆形的小洞中吹出来,而后里面忽然黑暗得什么都看不见,我这才如蛇一样后退,返了出来。出了此洞往南不到十步,又有第三洞,它有高高隆起的两个门,一个朝向东,一个朝向南,〔名叫合掌洞。〕洞中也是高弯而明朗。开始时一直往北进去,随后折向右边。转折处有根石柱洁白得如同磨削过的玉石,石柱顶部倒垂着,形成一个宝盖,周围缀满珠丝一样的细石条,如用峭织成的,形态非常瑰丽奇异。从此处折往东逐渐变得黑暗,两旁石壁间的间隙也逐渐变得狭窄,但上边很高,也因为没有火把,不能照到洞的上层,而下面狭窄处又逐渐低陷下去,以至于不能容身而返出了洞。从此洞往南,凌空飞入云间的石头,都遭受了大斧、烈焰的凿削烧灼。仍然从山下折往山北,虽看见了山北面岩石高耸峻峭的优美景象,但四下里看都没有路。仍旧经过山东北面的龙家住所旁,折往西走,遇到一人领我进了后洞。此洞在山的北面,刚进洞,也是有个孔穴上通山顶,从孔穴以内直往南进去,同样高高隆起而明亮宽敞。洞的中央,有根石柱斜矗着,呈现出曲折的状态,叫石树。石树下有个石棋盘,盘上有几颗像是没有收起来的圆圆的石棋子。〔通常说“棋残子未收”〕它们的后面更有许多石块,有的如牛心、如马肺,有的从下昂首向上、有的从上垂乳而下,有的将要相连接而又没有连接着。再往里,洞折往西面,说是可以通前洞出去,因黑暗无灯火,而且没有引路的,便姑且出了洞。

当时接连游览了四个洞,太阳已经快落山,既来不及找寻火把重新入洞,而洞外石片嶙峋,又让人觉得空中仿佛有物浮动,这就更加无暇返身俯探幽暗的石洞、穿进那些关闭着的石门石窗内了。于是和静闻从如花瓣的石中攀着崖壁踩着石缝爬到上面。往下俯瞰那些悬坠着的石头,若刀削般陡滑,若连缀在崖壁上的一样,静闻心中动摇不能跟随我继续攀爬,而山下居民也一齐呼喊说没有路,不可以攀登;我还是曲折地登上了峰头,和静闻各自踞守三块石头,拿出随身带的烧饼来吃,因为已经天晚,估计来不及找寻做饭的地方。随即下了山,山的西北隅被烧灼凿削的惨状情景,与东南面没有差别。于是往西跨过一条山涧,走五里,进入西面山中。顺水口处进去,又走二里登上将军坳,再走二里下到西边岭角,便从大路往西南走。行五里,有条大溪从南面流来,绕过永新城东北面而流去,有座浮桥横架在溪流上,跨过桥就是永新县城的东关了。这时我所乘的那只船因为从还古折往北去,才又折向南,绕折得太多,并且是溯流上行,所以还未能到达县城;于是我进城游览,到天黑才出城来,这时船已经停泊在浮桥下了。

永新县城东面二十里的高山叫义山,它向南横贯,是泰和、龙泉两县的分界。西面四十里的高山叫禾山,为茶陵州界。南面的山岭最高的叫岭背,正式的名称为七溪岭,它距离县城五十里,是通往永宁、龙泉两县的路。永新溪从西面的麻田流来,到了城下,绕过城南,又绕折到城东而后往北流去。麻田离城二十里,一条溪水从路江向东流来,一条溪水从永宁县向北流来,汇合在麻田。

三十日永新县令阂〔及申〕为了阻止受灾的邻县来买粮食,关了浮桥。他哄骗人们答应开关,而以过年停办公事为理由,自己竟然不来。上午,船夫替我们去找轿子但没有找到,于是无意再去永宁县,而打算直接奔赴路江。于是用两个担夫、一个船夫分别挑着行李,进入城东门,出城南门,溯溪往西行。走七里,有条小溪从南面的七溪岭流来汇入溪中。又往西走三里,一条大溪从西南破壁而出,路从西北沿山延伸。又走三里,往西上了草墅岭。三里后,越过岭往下走为枫树,又与大溪相遇。路从枫树西北翻越合口岭,走j又里到黄杨。从黄杨溯溪往西行,山路才大为开阔,又走七里,到达李田。“〔离路江还有二十里。〕这时才下午,因为是除夕恐怕不便寻找住所,便早早地就寻觅寄宿的地方,但旅店都不接纳。我正徘徊在路口,有个儒生打扮的人过来问道:“先生您是南京人吗?我也将要南往留都南京,怎可让贤能人士在我方露宿呢!”他向同行的族人致礼,让我住到这人家。我问他贵姓,他回答说:“姓刘。”并且说:“我哥哥也在南京,所以我想去一趟。”他指的就是刘肩吾礼部,〔名叫刘元震。〕我这才知道刘肩吾是永新县人,此地是他的乡里。因为行李已经朝前去了,我便同他一起前往他的族人刘怀素家。住房很宽敞整洁,属于隐居者居住的村舍,而不是旅店。打听刘肩吾的故居,说相隔还有五里,这样就未能和前面遇到的他家族里边的那人会面。这天只行了三十五里,便就停下来买了些酒肉稿劳跟随我挑担的那三个男子,而姓刘的主人拿出自制酒让我品尝,以至竟然忘掉了寄居客舍的忧苦。只是整夜未听到一声爆竹响,山乡的寂寥,真是另一片天地。这晚观看落日时,往北望去,一座高山离得很近,一打听,它就是禾山。

游记日记 篇2

八月初,我们家和我的老舅一起出去玩。

我们第一站去了广西资源,在那里,我们爬了天门山。其实,我们是坐缆车上的山,刚开始还好,只有三十度,后来很陡,有六十度呢!

我们去了山顶的观景台,它是用玻璃做的,支撑在悬崖上,吓死人了。我们走“西一线天”下的山。下山的路也很陡,但风景很美。我在忘忧泉捡了几块石头,特别好看。下了山,我们回车上,准备去往下一站。。。

第二站我们去了柳州,它是一个工业城市,没啥玩的,就在那住了一个晚上。

第三站,我们去了贵州荔波县,在荔波,我们住在悦景苑酒店。玩了大小七孔。其实,大七孔是漂亮但不好玩,小七孔没大七孔漂亮,但好玩。

第四站,我们去了贵阳,它是一个综合城市,但我们没玩,住了一晚。

第五站,我们去了昆明。我见到了我的表弟——乐乐,在昆明住了两个晚上。我们去了抚仙湖风景区和帽天山国家地质公园。我和舅妈还捡了一些寒武纪的古生物化石,四千六百万年前的化石呢!还带回来了一个过百年的两代弩。

我们临走时,乐乐跟舅妈出差了,随后我们离开了昆明,开始了我、爸爸妈妈漫长的.回程旅途。

第六站,我们去了云南富宁县,也只是住了一碗。在那里的路上,我们看见一辆大货车翻在路边的沟里,害得我们在那里塞了一个多小时。

第七站,我们去了广西巴马,长寿之乡。在那里,我们玩了百魔洞,洞里一片漆黑。我还捡了块钟乳石。

第八站,我们去了南宁,我们在那住了一晚。酒店是四星级的,很舒服,床够大,空调够凉快。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广州,结束了漫长的旅途。

游记日记 篇3

原文:

二十日晨起,小雨霏霏。待夫,而饭后至。

乃雨止,而云不开。于是东向转入山峡,半里,循南崖之嘴转而北,循北崖之共半里,出一隘门,循西山之麓北行二里,山撞而B成峒。乃转而东一里,又东出一隘门,即循北山之麓。又东一里上一岭,共一里,逾而下,复东行一里,随小水转而北。

其处山峡长开东西两界,中行平畴,山俱深木密藤,不辨土石。共北二里半,渡小水,傍西麓北行。又二里,稍东北,经平畴半里,已复北入峡中。

其中水草沮洳júrù低湿之地,路循西麓,崎嵚而隘。二里,渡峡而东上东岭,一里跻其巅,东下一里,抵其麓。其岭峻甚,西则下土而上石,东则上土而下石,皆极峭削,是为镇远、佶伦分界。又东行坞中一里,复稍上而下,共一里,逾小石脊。又东北平行半里,乃直下石崖中,半里,已望见佶伦村聚矣。

既下,又东行平畴一里,有小水自西南山夹来,又一大溪自南来,二水合而北注,北望土山开拓。乃涉溪而东。是为佶伦今作进结,止于铺舍。适暮,微雨旋止。州乃大村落,州官冯姓。是日共行二十里。

都康在镇安东南,龙英北,胡润、下雷东,向武西南,乃两江老龙所经,再东即为镇远、佶伦。土人时缚行道者转卖交彝,如壮者可卖三十金,老弱者亦不下十金。如佶伦诸土州隔远,则展转自近州递卖而去;告当道,仍展转追赎归,亦十不得二三。其例,每掠卖一人,即追讨七人,然不可得。土州争杀,每每以此。

佶伦在向武东南,都结西南,土上林在其北,结安在其南。其水自西南龙英山穴中流出,北流经结安,又北至佶伦,绕州宅前,复东北入山穴,出土上林而入右江。疑即志所称泓渰yǎn江,从佶伦东北入石穴,出向武境、土上林,与枯榕俱入右江者。

二十一日浓云密布而无雾。

候夫未至。

饭后散步东阜,得古梅一株,花蕊明密,幽香袭人。徘徊其下不能去,折奇枝二,皆虬干珠葩。南望竹崖间一岩岈然,披荆入之,其门北向。由隘窦入,中分二岐,一南向入,一东南下,皆不甚深。还铺舍,觅火炙梅枝。微雨飘扬,拈村醪对之,忘其为天涯岁暮也。

既午雨止,日色熹微,夫始至,复少一名,久之乃得行。

从东南盘崖间小岩一里,路循坞而南,度小溪,有岐东向入土山。从坞南行又一里,有岐西南溯大溪,结安、养利大道,为此中入郡者。又正南行一里,折而东入土山之峡。

〔其处西为镇远来所逾,石峰峭聚如林;东为土山,自佶伦北南绕而西,遥裹西面石峰;中开大坞,亦自西南转北去。〕从土峡中东行一里,遂跻土山而上。又一里,逾山之巅,即依岭南行。

一里,出南岭之巅,〔东望盘谷东复有石山遥列,自东北环峙西南矣。〕东向循岭半行,又一里,转南半里,又东下半里,抵山之麓。遂从坞东南行二里,越一南来小水,又北越一西北来小水,得一村倚东山下,众夫遂哄然去。余执一人絷zhí用绳捆绑之,始知其地为旧州,乃佶伦旧治,而今已移于西北大溪之上。两处止隔一土山,相去十里,而州、站乃互相推委。从新州至都结,直东逾山去,今则曲而东南,欲委之旧州也。始,当站者避去,见余絷其夫,一老人乃出而言曰:“铺司姓廖,今已他出,余当代为催夫。但都结须一日程,必明日乃可。”候余上架餐饭,余不得已,从之。检行李,失二鸡,乃镇远所送者。

仍絷前夫不释。久之,二村人召鸡,释夫去。

是日止行十里,遂止旧州今作离州。

二十二日早起,天无雾而云密布。饭后,村人以二鸡至,比前差小。既而夫至,乃行。一里,东北复登土山,四里,俱从土山脊上行。已下一坞,水乃东北行,遂西北复上土山,一里逾脊。又东北行岭上二里,转而西北二里,始与佶伦西来路合。乃下山,得一村曰陆廖村今作陆连,数家之聚在山半。其夫哄然去,余执一人絷之,盖其夫复欲委之村人也。度其地止去佶伦东十余里,因其委旧州,旧州欲委此村,故展转迂曲。始村人不肯承,所絷夫遍号呼之,其逃者亦走山巅遍呼村人。久之,一人至,邀余登架,以鸡黍饷而聚夫,余乃释所絷者。日午乃得夫,遂东上。岭头有岐,直北者为果化道,余从东岐循岭南而东向行。半里,遂东北下山,一里而及山坞,有小水自北坞中来,折而东去。渡之复北上岭,一里逾岭北,循之东向行。半里,有岐直东从岭畔去,即都结大道。

以就村故,余从东北岐下山。复一里抵山坞,有小水自北来,折而东南去。渡之,复东北逾一小岭,共一里半,前所渡水穿西南山夹来,又一小水从西北山夹下,共会而东,路遂因之。屡左右渡,凡四渡,共东行三里,又一小水从南坞来合之北去。又东渡之,复上岭,一里,逾岭东下,其水复从北而南。又东渡之,复上山,随之东行一里半,水直东去,路折入东北峡。

一里,得数家之聚,曰那印村。

夫复委之,其郎头他出,予执一夫絷而候之。时甫下午,天复明霁,所行共二十余里。问去都结尚一日程,而中途无村可歇,须明日早行,即郎头在亦不及去矣。余为怏怏,登架坐而待之。久之郎头返,已薄暮矣。其饷以鲫为供。

二十三日早雾四塞,既饭而日已东出。促夫至,仍欲从东北坞行。余先问都结道,当东逾岭,窥其意,以都结道远,复将委之有村处也。盖其地先往果化,则有村可代,而东南往都结,无可委之村,故那印夫必不肯东南。久之,一人来劝余,此地东往龙村,名囤龙,亦佶伦。

(缺)即都结属,但稍迂,多一番换夫耳。余不得已,从之。乃东北入坞中,半里,复与前西南来之水遇,遂循之东向行。二里,下坞中,忽望见北坞石山回耸。又半里,路右东行之水,又与一东南来水会而北去。东向涉之,复上岭,东北一里,逾岭上。又北行岭脊半里,望西北石山与所登土山分条而东,下隔绝壑,有土脊一枝横属其间,前所渡北流之水,竟透脊而入其坞穴中,不从山涧行矣。路既逾岭,循岭上东行三里,过一脊,又平行一里,始东南下。一里半,及坞底,忽见溪水一泓深碧盈涧,随之东下,渐闻潺潺声,想即入脊之水至此而出也。东行半里,又有小水自东峡而出,溯之行一里,溪四壑转,始见溪田如掌。

复随之东南行一里,水穷峡尽,遂东上一里,登岭。平行岭北半里,又东南坦下者半里,过一脊,又东北逾岭半里而上,逾其阴,望东北坞中,开洋成塍。又东北半里,始东向下山,半里,午抵囤龙村今作隆屯。

土人承东往果化,不肯北向都结,亦以都结无村代也。

饭于郎头家。

下午夫至,郎头马姓者告余曰:“此地亦属佶伦,若往往送都结,其径已迂,恐都结村人不承,故本村不敢往;往果化则其村为顺,不敢违耳。”盖其地往都结,尚有一村曰捺村,仍须从所来高岭之脊南向而去。余不得已,仍从之。及升舆,尚少三人,遍入山追之。比至,日已西入山,余有戒心,闻佶伦、都结土人不良。竞止不行。是午,土人以鼠肉供,麾却之huī,挥手斥绝。易以小鸟如鹌鹑,乃薰干者,炒以供饭。各家所供酒,或烧酒或白浆,皆可食。又有黄酒,色浊味甜,墟中有沽者,各村罕有。是日上午行二十里而已。

二十四日早起,霁色如洗;及饭,反有雾蒙四山;日出而净如故。及起行,土人复欲走果化,不肯走都结,即迂往其村,亦不肯送。盖与都结有仇杀,恐其执之也。余强之不能,遂复送向那印。

盖其正道在旧州,此皆迂曲之程也。

遂西南行田陇间,半里,穿石隙登土山西向平上,半里及其巅。

又半里,越岭而南,稍下度一脊。又平上半里,复逾巅西下。

一里,及坞中,遂循水痕西北行。

一里,有小水自北坞来,与东来小水合而西去。又随之西一里,复有小水自北坞来,与东来之水合而南去。路西上山,直上者一里半,平行岭上者二里,又西向下者一里半,下及坞底。忽有水自南峡来,涵碧深沉,西向去,过坞半里,从北山西上一里,登岭上又一里,稍下,过一脊复上,始依岭北,旋依岭南,俱西向平行岭上,南望高岭,即旧州走都结者。共三里始西南下,一里半而及其坞,则前所过南峡之水,与那印之水东西齐去,而北入石山之穴。截流而西,溯东来之水三里,饭于那印。候夫至下午,不肯由小径向都结,仍返佶伦。初由村左西北上山,转西南共一里,登岭上行。西南五里,稍下,度一脊复上,西南行岭上六里,转出南坳。

又西南行六里,稍东转,仍向西南,始东见旧州在东南山谷,佶伦尖山在西南山谷。又西二里,始下,南渡坞塍,始见塍水出北矣。又南逾山半里,又渡塍逾小山一里,得一村颇大,日已暮。从其南渡一支流,复与南来大溪遇。南越一垅,溯大溪西南行塍间,又一里半至佶伦州。州宅无围墙,州官冯姓尚幼。又南渡大溪,宿于权州者家暂代州官行使取权的人。是日约行四十余里,皆迂路也。

二十五日凌晨,权州者复送二里,至北村,坐而促夫者竟日,下午始行。即从村东南上山一里,始东北逾岭,旋转东南,绕州后山脊行。六里,少庭脊,复上行岭畔者三里,又稍下。其处深茅没顶,舆人又妄指前山径中多贼阵,余辈遥望不见也。又前下一里,渡脊,始与前往陆廖时所登山径遇,遂东瞰山谷,得旧州村落。

又东南下者半里,时及麓,舆夫遂哄然遁去。时日已薄暮,行李俱弃草莽中。余急趋旧州,又半里下山,又行田塍间一里,抵前发站老人家,己昏黑,各家男子俱遁入山谷,老人妇卧暗处作呻吟声。余恐行李为人所攫,遍呼人不得。久之,搜得两妇执之出,谕以无恐,为觅老人父子归,令取行李。既而顾仆先携二囊至,而舆担犹弃暗中。己而前舍有一客户客居该地的人家来询,谕令往取,其人复遁去。余追之执于前舍架上,强之下,同顾仆往取。久之,前所遣妇归,云:“老人旋至矣。”余令其速炊,而老人犹不至。盖不敢即来见余,亦随顾行后,往负行李也。半晌,乃得俱来。

老人惧余鞭其子若孙,余谕以不责意。

已晚餐,其子跛立,予叱令速觅夫,遂卧。

二十六日凌晨饭。久之,始有夫两人、马一匹。余叱令往齐各夫。既久,复不至。前客户来告余:“此路长,须竟日。早行,兹已不及。明晨早发,今且贳shì赦免跛者,责令其举夫可也。”余不得已,从之。是日,早有密云,午多日影。

即饭,遂东向随溪入石山峡,一里,两石山对束,水与路俱从其中。东入又半里,路分两岐,一东北逾坳,一西南入峡。

水随西南转,轰然下坠,然深茅密翳,第闻其声耳。已西南逾坳,则对东西山之后脊也,溪已从中麓坠穴,不复见其形矣。乃转至分岐处,披茅觅溪,欲观所坠处,而溪深茅丛,层转不能得。又出至两峰对束处,渡水陟西峰,又溯之南,茅丛路寒,旋复如溪之北也。乃复从来处度旧路,望见东峰崖下行洞南向,已得小路在莽中,亟披之。其洞门南向,有石中悬,内不甚扩,有穴分两岐,水入则黑而隘矣。出洞,见其东复有一洞颇宽邃,其门西南向,前有圆石界为二门,右门为大。其内从右入,深十余丈,高约三丈,阔如之,后壁北转渐隘而黑,然中觉穹然甚远,无炬不能从也。其外从左南扩,复分两岐,一东北,一东南,所入皆不深,而明爽剔透,有上下旁穿者。况其两门之内,下俱甚平,上则青石穹覆,盘旋竟尺,圆宕密布无余地。又有黄石倒垂其间,舞蛟悬萼,纹色俱异,有石可击,皆中商吕都能发出优美和谐的声音,此中一奇境也。出洞,仍一里,返站架。日色甚暖,不胜重衣,夜不胜覆絮。是日手疮大发,盖前佶伦两次具餐,俱杂母猪肉于中也。

二十七日早起雾甚。既散,夫骑至乃行。仍从东北一里,上土山,与前往陆廖道相去不远。一里登岭,雾收而云不开,间有日色。从岭上北转一里,仍东北二里,又下一里,度一水,复东北上二里,岭畔遂多丛木。丛木中行岭上者三里,从林木少断处,下瞰左右旋谷中,木密树丛,飞鸟不能入也。

又半里乃下,甚峻。

一里半乃及坞底,则木山既尽,一望黄茅弥山谷间矣。从坞中披茅行,始有小水东流峡谷。随之涉水而东,从南麓行,复渡水从北麓上,又东下坞渡水,复东上岭,一里登其巅。

行其上者三里,又直下坞中者一里,则前水复自南北注向峡中去。

又东逾一小岭,有水自东坞来,自南向北绕,与西来水合。既涉东来水,复东上山登其巅,盘旋三里,出岭。二里,得一平脊,乃路之中,赍饭者俱就此餐焉。既饭,复东从岭北行,已渐入丛木。出山南,又度一脊,于是南望皆石峰排列,而东南一峰独峻出诸峰之上;北望则土山层叠,丛木密翳。过脊稍下而北,转而东上,直造〔前〕所望〔东南峻〕石峰之北,始东南下。

一里半而及坞底,有细流在草中行,路随之。半里入峡,两崖壁立,丛木密覆,水穿峡底,路行其间。半里,峡流南汇成陂,直漱峻峰之足。

复溯流入,行水中者一里,东南出峡,遂复仰见天光,下睹田塍,于是山分两界,中有平坞,若别一天地也。东行坞中,坞尽复攀石隘登峺,峺石峻耸如狼牙虎齿,前此无其巉峭者也。逾岭从坞中行二里,循岭平上一里,平下一里,平行坞一里,穿平峡一里,穿峡又行坞中一里,逾岭上下又一里,始得长峡。行四里,又东行坞与西同。三里,逾北山之嘴,南山之麓始有茅三四架,于是山坞渐开。

南山之东有尖峰复起,始望之而趋,过其东,则都结州治矣。州室与聚落俱倚南山向北,有小水经其前东注,宅无垣墙,廨亦聩圮。铺司狞甚,竟不承应,无夫无供,盖宛然一夜郎矣。

州官农姓。

是日为余生辰,乃所遇旧州夫既恶劣,而晚抵铺司复然,何触处皆穷也。

二十八日早起,寒甚而霁。铺司不为传餐,上午始得粝饭、糙米饭二盂,无蔬可下。以一刺令投,亦不肯去。午后,忽以马牌掷还云:“既为相公,请以文字示。”余拒无文,以一诗畀之,乃持刺去。久之,以复刺来,中书人题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亦(必有德)。”无聊甚。倚筐磨墨,即于其刺后漫书一文界之。

既去,薄暮始以刺饶,另外增添鸡酒米肉,复书一题曰:“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余复索灯书刺尾畀之,遂饭而卧。馆人是晚供牛肉为咹既卧,复有人至,订明口联骑行郊,并今馆人早具餐焉。

二十九日早寒,日出丽甚。晨起,餐甫毕,二骑至矣。

一候余,一候太平府贡生何洞玄。同行者乃骑而东,又有三骑自南来,其当先者,即州主农姓也。各于马上拱手揖而东行。三里,渡一溪,又东二里,随溪入山峡,又东五里,东北逾一岭。其岭颇峻,农君曰:“可骑而度,不必下。”其骑腾跃峻石间,有游龙之势。共逾岭二里,山峒颇开,有村名那吝,数十家在其中央,皆分茅各架,不相连属。

过而东,又二里,复东逾一岭。其峻弥甚,共二里,越之。又东一里,行平坞间,有水一泓,亦自西而东者,至是稍北折,而南汇涧二丈余,乃禁以为鱼塘,其处名相村。比至,已架茅于其上,席地临。诸峒丁各举缯西流,而渔得数头,大止尺五,而止有锦鲤,有绿鳜,辄驱牛数十蹂践其中。

已复匝zā环绕而缯zēng通“罾”焉,复得数头,其余皆细如指者。乃取巨鱼细切为脍,置大碗中,以葱及姜丝与盐醋拌而食之,以为至味。余不能从,第啖肉饮酒而已。

既饭,日已西,乃五里还至那吝村。

登一茅架,其家宰猪割鸡献神而后食,切鱼脍复如前。

薄暮,十余里抵州,别农马上,还宿于铺。

三十日日丽而寒少杀。作《骑游诗》二首畀农。时有南宁生诸姓者来,袖文一篇,即昨题也。盖昨从相村遇此生来谒,晚抵州官以昨题命作也。观其文毫无伦次,而何生漫以为佳。及入农,果能辨之,亟令人候余曰:“适南宁生文,不成文理,以尊作示之,当骇而走耳。”乃布局手谈。抵暮,盛馔,且以其族国瑚讦中伤,揭发告事求余为作一申文,白诸当道,固留再迟一日焉。

十二月初一日在都结铺舍。早起阴云四布,欲行,复为州官农国琦强留,作院道申文稿。盖国琦时为堂兄国瑚以承袭事相讼也。抵暮,阴云不开。既晚餐,农始以程仪来馈。

翻译:

二十日早晨起床,小雨霏霏。等待派夫,可饭后才到。于是雨停了,但云层不开。从这里向东转入山峡,半里,沿南面山崖的山嘴转向北,沿北面山崖的口共走半里,走出一个隘门,沿西山山麓北行二里,山体相撞而成酮。于是转向东一里,又向东走出一个隘门,立即沿北山的山麓走。又向东一里上登一座山岭,共一里,翻越后下走,又往东行一里,随小溪转向北。此处山峡长长地分开成了东西两列山,在中间行走在平旷的田野中,山上全是深树密藤,辨不出是土山还是石山。共往北行二里半,渡过小溪,紧靠西麓向北行。又走二里,稍向东北,经平旷的田野走半里,不久又向北走入峡中。峡中满是水草泥沼,路沿西麓走,崎岖而狭窄。二里,越过山峡向东上登东岭,一里登上岭头,往东下走一里,抵达山麓。此岭十分陡峻,西面下边是土而上面是石,东面却上边是土而下面是石,都极其陡峭峻削,这里是镇远州、结伦州的分界处。又向东在山坞中行一里,又稍上走后下走,共一里,越过小石脊。又向东北平缓行半里,于是一直下到石崖中,半里,已望见结伦的村落了。下来后,又向东在平坦的田野中行一里,有小溪自西南山峡中流来,又有一条大溪自南流来,两条水流会合后往北流注,远望北方土山开阔。于是涉到溪流东岸。这是结伦州,停在释站客馆中。适好天黑,微微下了些雨随即停了。

都康州在镇安府东南,龙英州北面,胡润寨、下雷州东面,向武州西南,是左、右二江之间山脉主干经过之处,再往东就是镇远州、结伦州。当地人时常绑架行人转卖给交夷,如是壮年人可卖三十两黄金,老弱者也不下十两黄金。如结伦各土州相隔较远,那就辗转从邻州顺次卖出去;向当局控告,再辗转追寻赎买归来,但十人中不到二三人。〔他们的惯例:每掠卖一个人,立即追究七个人,然而不能追得。土州之间相争攻杀,常常因为此事。〕

结伦州在向武州东南,都结州西南,上林土县在它北面,结安州在它南面。这里的水流自西南龙英州的山洞中流出,向北流经结安州,又往北流到结伦州,绕过州衙府第前,再向东北流入山洞中,在上林土县流出后流入右江中。

二十一日浓云密布而无雾。等候派夫未到。饭后在东面的土山上散步,见到一棵古梅,花蕊明丽浓密,幽香袭人。徘徊在树下不能离去,折下两枝奇特的花枝,都是拳曲的枝干玉珠样的花朵。望见南边竹丛石崖间一个岩洞十分深邃,拨开荆棘走入洞中,洞口向北。由窄洞中进去,从中分为两个岔洞,一个向南进去,一个向东南下走,都不怎么深。返回骚站客馆,找火来烤梅枝。细雨飘扬,面对梅枝手捏乡村酿制的浊酒,忘了此时此地是天涯岁末了。中午后雨停了,天色微亮,脚夫这才来到,又少了一名,很久才得以上路。从东南绕着山崖上的小岩洞走一里,路顺着山坞往南行,渡过小溪,有岔路向东走入土山中。从坞中向南又行一里,有岔路往西南溯大溪而去,是去结安州、养利州的大道,是这一带进府城的路。又向正南行一里,折向东走入土山的峡谷。此处西面是从镇远州来穿越过的地方,石峰峭拔聚集如林;东面是土山,自结伦州北面往南绕向西,远远裹住西面的石峰;中间是开阔的大山坞,也是从西南转向北去。从土山峡中向东行一里,于是登土山而上。又走一里,越过山顶,立即紧依山岭南走。一里,到达南岭的岭头,往东望去曲折的山谷东边又有石山远远排列,从东北环绕耸立到西南。向东沿山岭半中腰走,又是一里,转向南半里,又往东下行半里,抵达山麓。于是从坞中往东南行二里,越过一条南来的小溪,又向北越过一条从西北来的小溪,见到一个村庄紧靠在东山下,众脚夫便哄然而去。我拉住一人拘押了他,这才了解到此地是旧州,是结伦的旧治所,而现在已迁到西北的大溪之上。

两地只隔着一座土山,相距十里,而州里和骚站便互相推诱。从新州到都结州,应一直向东翻山而去,现在却绕到东南来,是想把我推给旧州。起始,主管骚站的人躲避出去,见我拘押了他的脚夫,一位老人才出来讲话说:“掌管骚站的人姓廖,今天已出门去别的地方,我当代为催派差夫。但去都结须要一天路程,必得要明天才行了。”又让我上高架的茅屋去吃饭,我不得已,听从了他。检查行李,丢失了两只鸡,〔是镇远州赠送的。〕仍扣押先前那个脚夫不放。很久后,村里两个人去召人找鸡,放脚夫去了。这天只走了十里,便停在旧州。

二十二日早晨起床,天上无雾但浓云密布。饭后,村里人拿了两只鸡来,比先前的略小。随后脚夫来到,于是动身。一里,向东北又登土山,四里路,全是在土山脊上行走。不久下到一个山坞中,水流于是向东北流,我就向西北再次上登土山,一里越过山脊。又往东北行走在岭上二里,转向西北二里,这才与结伦州向西来的路会合。于是下山,走到一个村庄叫陆廖村,是个在山腰上有几家人的村落。那些脚夫哄然而去,我拉住一人扣押了他,大概是这些脚夫又想把我推给村里人了。估计此地只离东面的结伦州十多里,因为那些人推给旧州,旧州人想推给此村,所以辗转绕弯子。开始村里人不肯承当派夫,但被押的脚夫遍处呼唤村里人,那些逃走的脚夫也在山头奔走遍叫村里人派夫。很久后,一个人来到,邀请我登上高架的茅屋,用鸡肉饭食款待并招集脚夫,我于是放了扣押的脚夫。时光到中午才得到脚夫,于是向东上岭。

岭头有岔路,一直往北去的是通果化州的路,我从东边的岔道沿岭南向东行。半里,便往东北下山,一里后到达山坞,有小溪从北面山坞中流来,折向东流去。渡过小溪又向北上岭,一里越到岭北,沿山岭向东行。半里,有岔路一直向东从岭畔而去;〔就是去都结州的大道。〕因为要去就近的村子的缘故,我从东北的岔路下山。又走一里抵达山坞,有小溪自北流来,折向东南流去。渡过小溪,再向东北越过一座小岭,共走一里半,前边渡过的溪水穿过西南的山峡流来,又有一条小溪从西北的山峡中下流,共同会合后往东流,路便顺着水流走。屡次渡到左岸渡到右岸,共渡了四次,共往东行三里,又有一条小溪从南面的山坞中流来与它合流后向北流去。又向东渡过溪流,再上岭,一里,越岭向东下走,那溪水又从北流向南。又向东渡过,再上山,顺溪流往东行一里半,溪水一直往东流去,路折进东北的峡中。一里,走到一个几家人的村落,叫那印村。脚夫又推给此村,村中的郎头去别的地方了,我拉住一个脚夫扣押起来等候郎头。此时刚到下午,天重新转晴,所走的路共有二十多里。问知距都结还有一天的路程,可途中无村庄可以停歇,必须明天早晨动身,即使郎头在也来不及前去了。我为此闷闷不乐,登上高架茅屋坐等郎头。很久之后郎头返回来,已是傍晚了。他用螂鱼作饭食来款待。

二十三日早晨浓雾四处充塞,吃饭后旭日已在东方升起。催促脚夫来后,仍想从东北的山坞中前行。我事先问知去都结的路,应该向东越岭,窥测他们的意思,因为去都结的路远,又将把我推给有村庄的地方了。原来此地先去果化州,就有村子可以替换,但往东南去都结,没有可以推楼的村子,所以那印村的脚夫必定不肯往东南走。很久后,一人来劝我,从此地向东去龙村,就是都结州的属地,仅只是稍微绕点弯子,多换一次夫罢了。我不得已,听从了他,于是向东北走入山坞中,半里,又与前一天从西南流来的溪水相遇,便沿着溪水向东行。二里,下到坞中,忽然望见北面的山坞石山回绕高耸。又走半里,路右边往东流的溪水,又与一条从东南流来的溪水会合后向北流去。向东涉过溪水,又上岭,往东北行一里,越到岭上。又向北在岭脊上前行半里,远望西北的石山与所登的土山分为条状延向东,下边隔着断绝的壑谷,有一支土山山脊横向连接在其间,先前渡过的向北流的溪水,竟然透过山脊后流入山坞里的洞穴中,不从山涧中流了。路越过岭后,沿着岭上向东行三里,越过一道山脊,又平缓地前行一里,这才向东南下山。一里半,走到坞底,忽然望见一片深碧色的溪水充盈在山涧里,顺着溪水向东下走,渐渐听到潺潺的水声,猜想就是流入山脊的溪水到此地流出来了。东行半里,又有小溪自东面峡中流出,溯溪行一里,溪水回绕着壑谷流转,开始见溪畔有如手掌大的田地。

再沿溪水向东南行一里,溪水到头峡谷完后,就向东上走一里,登岭。平缓地行走在岭北半里,又往东南平缓地下走半里,越过一条山脊,又向东北越岭半里后登上去,越到岭北,望见东北山坞中,非常开阔,垦为田亩。又往东北行半里,开始向东下山,半里,中午时抵达囤龙村。当地人接受差役向东前去果化州,不肯向北去都结州,也是因为去都结没有村子替换。在郎头家吃了饭。下午脚夫来到时,姓马的郎头告诉我说:“此地也属于结伦州,如果送去都结州,那路已绕远了,恐怕都结州所属村子的人不接受,所以本村不敢去;前往果化州那么那一带的村庄驯顺,不敢违抗了。”原来从此地前往都结,还有一个村庄叫捺村,仍须从来时走过的高岭上的山脊向南而去。我不得已,仍听从了他。及登轿时,还少三人,进山中遍处追赶他们。等他们来到时,落日已坠入西山,我有戒备之心,〔听说结伦州、都结州的土人不善良。〕最终停下来不走了。〔这天中午,当地人拿老鼠肉来供餐,挥手斥退了他们。换来如鹤鹑样的小鸟,是薰干的鸟肉,炒来下饭。各家供献的酒,或是烧酒或是白浆,都可以吃。又有一种黄酒,色浑浊酒味甜,集市中有卖的,各村罕有。这天上午只走了二十里路而已。〕

二十四日清早起床,天色转晴碧空如洗;到吃饭时,反而有雾蒙在四面群山之上;日出后明净如故。到起身上路时,本地人又想走果化,不肯去都结,即绕道前往他们村子。原来他们与都结互相仇杀,害怕被都结抓住。我不能强迫他们,最终又送向那印村。原来去都结的正道在旧州,这些都是曲折绕道的路程。于是向西南行走在田野间,半里,穿过石缝登土山向西平缓上走,半里到达山顶。又是半里,越岭往南走,稍下走越过一条山脊。又平缓上行半里,再越过山头往西下山。一里,到达坞中,于是顺着溪水流淌的痕迹往西北行。一里,有小溪自北面山坞中流来,与东来的小溪合流后往西流去。又顺溪流向西一里,又有小溪从北面山坞中流来,与东来的溪水合流后往南流去。路向西上山,一直上走一里半,平缓地在岭上行二里,又向西下走一里半,下到坞底。忽然有溪水自南面峡中流来,澄碧深沉,向西流去。穿过山坞有半里,从北山向西上登一里,登到岭上又走一里,稍下走,越过一条山脊又上走,开始时靠着岭北走,随即靠着岭南走,都是向西平行在岭上,远望南边的高岭,就是由旧州通向都结的地方。共三里才向西南下山,一里半后到达山坞,就见前边走过的南面峡谷中的溪水,与那印村流来的溪水一东一西齐头流去,而后向北流入石山的洞穴中。横渡溪流往西行,溯东来的溪水走三里,在那印村吃饭。等候派夫直到下午,他们不肯由小径去都结,仍返回结伦州。最初由村子左侧向西北上山,转向西南共走一里,登到岭上走。向西南五里,略下走,越过一条山脊又上走,向西南在岭上行六里,转出南面的山坳。又往西南行六里,稍向东转,仍走向西南,这才向东望见旧州在东南的山谷里,结伦州所在的尖山在西南的山谷里。又向西二里,开始下山,向南越过坞中的田野,这才见田间的水从北边流出了。又向南翻山半里,又穿过田野翻越小山一里,遇上一个大点的村庄,夭色已晚。从村南渡过一条支流,再次与南来的大溪相遇。往南越过一条土垅,溯大溪向西南行走在田野间,又走一里半到了结伦州。州衙宅第无围墙,州官姓冯还很幼小。又向南渡过大溪,住宿在代理州官的人家里。〔这天约走了四十多里路,都是绕弯子的路。〕

二十五日凌晨,代理州官的人又送了二里路,来到北村,坐着催促派夫用了一整天,下午才动身。马上从村子向东南上山一里,开始时向东北越岭,随即转向东南,绕到州城后的山脊上行。六里,在脊上稍停,又从岭畔上行三里,又稍稍下走。此处茅草深得没过头顶,轿夫又胡乱指着说前面山路中有很多盗贼的巢穴,我们这些人离得远看不见。又向前下行一里,越过山脊,这才与先前去陆廖村时所登的山路相遇,于是向东俯瞰山谷中,见到旧州的村落。又向东南下走半里,此时将到山麓,轿夫便哄然一声逃去了。此时太阳已是傍晚,行李全丢弃在草丛中。我急忙赶去旧州,又下山半里,又在田野间行一里,到达先前出发时的骚站的老人家中,天已昏黑,各家的男人全逃入山谷中,老人的妻子躺在暗处发出呻吟声。我担心行李被人攫取去,四处叫人找不到。很久以后,搜到两个妇女抓住她们出来,告诉她们不要害怕,替我去找老人父子回来,命令他去取行李。随后顾仆先带着两包行李来到,但轿子担子还丢弃在黑暗中。不久前边茅舍中有一个客户前来询问,命令他去取,那人重又逃去。我追到前边茅舍的高架上抓住他,强令他下去,同顾仆前去取行李。很久后,先前派去的妇女归来,说:“老人马上来了。”我命令她们速去煮饭,可老人仍不见到来。原来是不敢马上来见我,也跟随在顾行后面,前去担行李了。半晌,才一起到来。老人害怕我鞭打他的儿子或者孙子,我把不责怪的意思晓谕他。不久吃完晚餐,他的儿子跋着脚站着,我斥令他速去找脚夫,便躺下了。

二十六日凌晨开饭。很久,才有两个脚夫、一匹马。我斥令前去调齐各个脚夫。很久之后,还是不来。前边的客户来告诉我:“这条路长,要走一整天。绝早动身,现在已来不及。明晨绝早出发,今天暂且宽赦了瘸子,可责令他去调集脚夫。”我不得已,听从了他。这一天,早上有浓云,中午多有日光。饭后,就沿溪流向东走入石山峡中,一里,两面石山相向束拢,溪水与道路都从其中经过。向东又走进去半里,路分成两条岔道,一条向东北越过山坳,一条往西南通入峡中。溪水顺着西南转去,轰鸣着下坠,然而深茅草密蔽,只能听到水声而已。不久向西南越过山坳,则正对着东西两山后面的山脊,溪水已从山麓中间坠入洞穴,不再能见到它的踪影了。于是转到道路分岔之处,拨开茅草找溪水,想观看溪水下坠之处,可溪流深藏茅草成丛,一层层转进去不能找到。又出来到两面山峰相向束拢之处,渡水后上登西峰,又溯溪水南岸走,茅草成丛道路堵塞,旋即又走到溪水的北岸。于是再从来的地方走过原路,望见东峰山崖下有个向南的洞,随即在丛莽中找到小路,急忙分开茅草进去。这个洞洞口向南,有岩石悬在当中,洞内不十分宽阔,有洞穴分为两个岔洞,踩着水进去便又黑又窄了。出洞来,见它东边还有一个洞相当宽大深邃,洞口朝向西南,前边有块圆石隔成两个洞口,右边的洞口大些。洞内从右边进去,深十多丈,高约三丈,宽处如同高处,后洞壁向北转去渐渐又窄又黑,然而觉得洞中弯然隆起十分深远,没有火把不能顺着走了。它外面从左边向南扩开,又分为两个岔洞,一个向东北,一个往东南,进去的地方都不深,但明亮剔透,有上下旁通的洞穴。何况它的两个洞口之内,底下都十分平坦,顶上则是青石弯隆下覆,盘旋之处整整一尺,圆形小坑密布没有余地。又有黄色岩石倒垂在其中,如蛟龙飞舞,花粤高悬,纹路颜色全很奇异,有岩石可以敲击,都能发出优美和谐的声音,是此地的一处奇境。出洞后,仍走一里,返回释站高架上的`茅屋。天气十分温暖,穿不住两层衣服,夜里盖不住棉被。这天手上的疮猛然发作,大概是前两次在结伦准备的饭菜中,都杂有母猪肉的缘故。

二十七日早晨起床雾很大。雾散之后,脚夫坐骑来到就上路。仍从东北走一里,登上土山,与先前去陆廖村的路相距不远。一里登上岭头,雾散去但云层不开,间或有些阳光。从岭上向北转一里,仍向东北二里,又下走一里,渡过一条水流,再向东北上行二里,岭畔于是丛林很多。在岭上的丛林中行三里,从林木稍微断开之处,下瞰左右两侧旋绕的山谷中,树木密密丛丛,飞鸟不能飞入。又走半里于是下山,非常陡峻。一里半才到达坞底,走完长满树木的山之后,一眼望去是黄色的茅草弥漫在山谷间了。从山坞中分开茅草前行,开始有小溪向东流入峡谷。顺溪流涉水往东走,从南麓前行,又渡过溪水从北麓上走,又向东下到坞中渡水,再向东上岭,一里登上岭头。在岭上行三里,又一直下到坞中一里,就见前边的溪水又一次自南往北向峡中流注而去。又向东越过一座小岭,有水流自东边的山坞中流来,自南向北回绕,与西来的水流会合。涉过东来的水流后,又向东上山登上山顶,盘旋了三里,走出岭来。二里,走到一个平缓的山脊上,是这一站路的适中处,带饭的人都在此处用餐。饭后,再向东从岭北行,不久渐渐步入丛林中。走到山南,又越过一条山脊,在这里向南望去全是排列着的石峰,而东南方一座峻峭的山峰唯独越出群峰之上;往北望去却是层层叠叠的土山,丛林密蔽。越过山脊稍往北下走,转向东上山,直达先前望见的东南方峻峭石峰的北面,开始向东南下行。一里半后到达坞底,有细小的水流在草中流动,路顺着水流走。半里走入山峡,两面的山崖墙壁样矗立,丛林密布,水穿流在峡底,路行走在林木间。半里,峡中的水流在南边汇成池塘,直接冲刷着峻峭石峰的山脚。再逆流走进去,在水中行一里,向东南走出山峡,于是重又抬头见到天光,下瞰田野,从这里起山分为两列,中间有平坦的山坞,好像是另外一个天地了。从坞中往东行,山坞完后又攀着石隘口登硬,硬石陡峻高耸如狼牙虎齿,这之前没有见过如此高险陡峭的了。越过岭从山坞中前行二里,沿山岭平缓上走一里,平缓下行一里,平缓行走在坞中一里,穿越平坦的峡谷一里,穿过峡谷又在坞中行一里,越岭上下又是一里,这才走入长峡谷。行四里,又向东行走在坞中与在西面时相同。三里,越过北山的山嘴,南山的山麓这才有三四间高架的茅屋,到这里山坞渐渐开阔起来。南山的东面又有尖峰耸起,开始望着它赶去,走过山峰东面,就见到都结州治所了。州城的房屋与村落全都背靠南山面向北方,有小河流经州前往东流注,宅第没有墙垣,衙门也颓败倒塌。骤站役吏非常凶恶,竟然不肯应差,没有脚夫没有饭食,大概宛如是一个自高自大的夜郎国了。〔州官姓农。〕这天是我的生日,只是在旧州遇上的脚夫既已恶劣,而晚上到达的释站役吏又是这样,为何这般走投无路呢!

二十八日清早起床,非常寒冷而后晴开。骤站役吏不为我送漏食,上午才得到两钵盂糙米饭,无菜可下饭,拿出一个名帖愈令他投递进去,也不肯去。午后,忽然把马牌掷还来说:一既严尹卫读书的相公,请出示文章。”我拒绝没有文章,把一首诗交给他,这才拿着名帖去了。很久之后,拿来一个答复的名帖,其中写着一个题目说:“有德的人必定有言论,有言论的人也必定有德。”无聊极了。靠着竹筐磨好墨,就在他的名帖背后随便写了一篇文草交给他。客馆役吏去了之后,傍晚才拿来名帖,另外增添了鸡酒米肉,又写了一个题目说:“子路拱手而立,留子路住宿。”我又要来油灯在名帖末尾写了交给他,于是吃过饭躺下。客馆中的人这天晚上供给牛肉作为宴席。躺上床后,又有人来到,约定明天并肩骑马去游郊野,并命令客馆里的人早早准备饭菜。

二十九日早晨寒冷,日出后十分艳丽。早晨起床,刚吃完饭,两匹马来到了。一匹马等我,一匹马等太平府的贡生何洞玄。同行的人于是骑马向东而去,又有三匹马从南边来,其中跑在最前的,就是姓农的州官。各自在马上拱手作揖后往东走。三里,渡过一溪,又向东二里,顺溪流走入山峡,又向东五里,向东北越过一座岭。此岭很陡峻,农君说:“可骑着越过去,不必下马。”那坐骑腾跃在陡峻的山石之间,有神龙游动的气势。越岭共走二里,山峒十分开阔,有个村庄名叫那吝,有数十家人在山炯中央,都是各自分别架起茅屋,不相连接。往东走过去,又走二里,又向东越过一岭。此岭更加陡峻,共二里,越过此岭。又往东一里,行走在平坦的山坞间,有水一片,也是自西流向东的,流到这里稍折向北流去,而南边水积成二丈多宽的山涧,就封禁起来作为鱼塘,此处名叫相村。及来到之时,已在鱼塘上架起茅屋,席地而坐。俯视众峒丁各自在西面流水中举曹捕鱼,捕到数条,只大一尺五,而且只有红鲤鱼、绿级鱼,立即赶数十头牛到水中蹂践。不久又用昏环绕鱼塘捕鱼,又捕到几条,其余都是细如手指的。于是取来大鱼细切成生鱼片,放在大碗中,用葱和姜丝与盐、醋生拌后吃,认为是最美的滋味。我不能跟着吃,只是吃肉饮酒而已。饭后,日已西沉,便行五里返回到那吝村。登上一个茅屋架,这家人宰猪杀鸡祭神后再吃,又像先前一样切生鱼片。傍晚,骑马走十多里抵达州治,在马上辞别姓农的,返回到释站住宿。

三十日红日艳丽而寒气稍微减弱。作了两首《骑游诗》送给农君。此时有南宁府一个姓诸的儒生来到,袖中装来一篇文章,就是昨天的题目了。原来昨天从相村来时遇上这个儒生前来拜见,晚上到达州里州官用昨天的题目命令他作文。观看他的文章毫无条理次序,可姓何的儒生漫不经心地以为是佳作。到送给农君看时,果然能够察辨好坏,急忙令人来侍候我说:“刚才南宁儒生的文章,不成文理,把尊作拿给他看,应当会吃惊而走的。”于是摆开棋盘下棋。到黄昏时,盛宴款待,并且以他的族人农国瑚揭发控告他隐私的事求我为他写一篇申辩的文书,向当权者辨白,坚决挽留再推迟一天走。

十二月初一日在都结州释站客馆里。早晨起床阴云四布,打算上路,再次被州官农国琦强行留下,作了给按察院和分巡道的申辩文稿。原来农国琦此时被堂兄农国瑚控告承袭职位的事。到天黑时,阴云不开。晚餐后,农国琦这才拿路费来相赠。

游记日记 篇4

1月11日星期天

星期天,我和妈妈去鼓浪屿,黄柏尹:先把寒假日记搬过来啦!。

我发现了一座漂亮的房子,是复兴路67号。我们先参观了旅馆的房间,决定住在那里面,因为房间有围棋可以下,还有楼上楼下(套房)。我们就先下了一盘围棋,结果我赢了。

我们经过毓园,在一座漂亮的房子(李家庄)里喝橙汁,最后到了吃麻糍的地方(龙头路)。刚开始我觉得麻糍的.颜色黑黑的,有点怪。后来我尝了一口,真好吃,就买了好多。在路上,我看到有人在路边下象棋,有很多人看,我也挤进去看了一会儿。我们先去书店想买象棋,但是买不到,于是我们就去文具店,买到了象棋、斗兽棋、飞行棋。累累地回旅馆,阿姨给我煮了我最爱吃的饺子。

第二天,我们在海天堂构吃早饭。我发现了神奇的木百叶窗。接着我们去看布袋戏,演的是《雷万春打虎》,我觉得布袋戏很好看,连看了三遍。

中午,我们在(龙头路)鱼丸店吃鱼丸,然后去八角楼里看风琴。我发现有一种树的树皮香香的,原来是樟树,已经127岁了,比很多人都活得久。实在太累了,我们就坐电瓶车绕岛一圈,欣赏风景,然后回旅馆。吃完饭后,我还在旅馆的一楼玩了半个小时电脑游戏。

第三天早上,我们吃了100分的早餐,然后还去找到了三座书上的房子。最后,我们买了鱼丸、麻糍和六样木头玩具,坐船回家了。

鼓浪屿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我以后还要来住和玩!

(妈妈备注:

休年假,快过年了不想出远门,他爸爸又出差,所以我们母子俩决定到鼓浪屿小住几天,吃小吃,闲逛,看老房子。于是买了本龚洁写的介绍鼓浪屿的书,以按图索骥找老房子为主题

运气很好,住的家庭旅馆新开张,精致得不可思议,还有美丽大气的自助厨房,可以让阿姨做饭,也可以自己采购东西,让阿姨帮忙清洗,自己做大厨做好吃完,阿姨会帮忙做清洁,十分闲适。鼓浪屿本身也是非常精致的地方,一草一木,每座房子都有故事,即便是破败了的断壁残垣,也隐隐显着大家气度,每一砖一瓦都透着精心,令人惊叹!我们还留了三分之一的岛没去走,来日方长,儿子说,留一些下次再来探险!)